《中国青年报》报道“最美医生”蔡卫平:与传染病交锋37年

“这是我获得的最高荣誉。”年近花甲的农工党员、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感染病中心主任蔡卫平,刚刚被评为2020年“最美医生”,他也是广东省唯一一名获此殊荣的医生。

在感染科奋斗了37年,有着“抗非”功臣、艾滋病专家、全国人大代表等多重身份的蔡卫平,在今年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战“疫”中,依然坚守着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。他甚至计划好退休后,继续为健全基层医疗出力,推动基层医疗卫生机构、村卫生站建设,培训更多基层医生。

尽管获奖无数,但蔡卫平总是轻描淡写地说,这只是对过往工作的肯定。“我希望在自己能力范围内,为患者多做一点事。”

艾滋病防治的“守护神”

蔡卫平是全国从事艾滋病治疗的临床医生之一,在我国较早开展了艾滋病的规范化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、艾滋病机会性感染谱的调查以及其药物预防与治疗等研究工作。

30多年来,他已带领团队,成为全世界最大艾滋病抗病毒治疗点的“守护神”。他所在的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感染科,承担了广东省近三分之一艾滋病患者的治疗和随访工作。

“艾滋病刚流行时,好多地方缺医少药。”蔡卫平记得,十几年前他们到河南驻马店等地驻镇驻村指导艾滋病防治,村长把村里感染HIV的人叫到一起,大家坐在村委会的院子里看病。一些患者因药物引起的皮疹相当严重,但村医无法处理……这些窘况让他认识到:要改变艾滋病防控困境,必须下沉到基层。

蔡卫平发现,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,在全国都是疾控中心(CDC)管理艾滋病患者,甚至直接参与治疗。这一模式往往无法理顺CDC与医院的关系,以至于在治疗上出现一些不规范的情况。

为了改变这一现状,蔡卫平四处奔走,与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密切合作。终于在2003年,广东将艾滋病防控和治疗的定点医疗机构落在各级医院。

后来,蔡卫平牵头制定了《广州市艾滋病及常见机会性感染减免费药物治疗实施办法》,最大限度保障艾滋病患者权益,被称为至今国内最好的“四免一关怀”地方政策。

“我喜欢挑战,做医生的最高境界就是治好别人看不好的病!”在蔡卫平的推动下,多项针对艾滋病患者的人性化政策落地。在广东,艾滋病病死率降至3%以下,达到国际先进水平。

从抗“非典”到战“新冠”的一线老兵

今年年初,新冠肺炎疫情来袭。作为广东省新冠肺炎专家组成员,蔡卫平像17年前抗击非典时那样,再次冲到了救治一线。

非典时期因为太疲惫,蔡卫平不幸被感染,并迅速发展为重症。病情最严重时,他不肯进ICU,坚持无创辅助呼吸,实践广东用药方案。20多天,蔡卫平挺了过来,亲身检验了正在探索的用药方案是正确的。“熬过了这样的痛苦,才真正体会到做病人的感受与对医生的依赖。”

新冠肺炎传播更快、防控难度更大,患者也更多。但这次,蔡卫平很淡定。他强调加强院感防护,保证医护人员休息;将疑似病例、确诊病例分类收治,避免交叉感染。1月17日,该院嘉禾院区综合ICU接诊第一例新冠肺炎疑似患者,蔡卫平凭借专业素质和敏锐直觉,科学调整隔离病区,迅速制定诊疗流程,为后来高效救治赢得宝贵时间。

今年新冠肺炎疫情最高峰时,该院收治确诊患者近300例,同时有3个重病号上了ECMO(体外膜肺氧合)。许多专家倾向于用重药,甚至4种抗病毒药联用。但蔡卫平反复呼吁,不能多种药物联用、大剂量用药,否则产生的副作用可能比好处还多。

作为感染科专家,蔡卫平总是尽快回应公众对疫情的疑问,最早解释复阳现象、提出超长潜伏期是个案、科普群体免疫……

当全社会聚焦救治新冠病人时,蔡卫平警惕医疗次生灾害的发生。“不能把病区都撤了,否则其他传染病人得不到及时医治。”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保留了1个重肝科和2个感染科,让艾滋病、肝病、疟疾、重流感等病人有了保障。

人大代表心中的“患者最大”

经历了抗击非典和新冠肺炎两次战“疫”,蔡卫平对重大疫情防控机制进行了更深入的反思。作为全国人大代表,他向全国人大提交了“关于建设平战结合的综合性传染病医院,应对各种重大疫情的建议”。

两个多月后,国家发改委发布《公共卫生防控救治能力建设方案》。对比文件中的许多专业提法,蔡卫平相信建议被采纳了。“不仅是提法,很多字眼都是一样的。”蔡卫平开心地说,通过自己的一点点努力,推动公共卫生防控救治能力建设方案的落地,还挺有成就感的,“毕竟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机会不多”。

从1983年毕业从医至今,不管是艾滋病,还是登革热、埃博拉、H7N9禽流感、非典、霍乱、新冠肺炎等传染病,蔡卫平总冲在最前。

在同事眼里,再揣着提防心的患者,遇到蔡卫平就疑虑全消。“他理所当然是‘最美’的!”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感染三科主任何浩岚说,除了专业,更重要的是蔡卫平对患者的同理心。

在蔡卫平看来,医生是唯一能让人把命交到自己手上的职业。“每次看到病人的眼睛,我就会告诉自己一定要用尽全力,把生的希望带给更多人。”

“只有时刻心系患者,急患者之所急,才能发现那些平时不易察觉的痛点;只有走出诊室,走到基层病患中间,才能开创真正有效的医治方案。”这是蔡卫平37年从医的初心。

《中国青年报》2020年09月02日04版:《“最美医生”蔡卫平:与传染病交锋37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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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卫平:悬壶济世医者心

8月19日是第三个“中国医师节”,中宣部、国家卫健委联合发布2020年“最美医生”名单。广东农工党员、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感染病中心主任蔡卫平上榜,他也是今年广东省唯一一名获得“最美医生”奖项的医生。

从医30多年,蔡卫平有着各种响当当的名头:全国人大代表、全国感染病领域知名专家、卫生部艾滋病临床专家工作组专家,全国艾滋病综合防治示范区专家组专家,广东省艾滋病治疗领域的领军人物、广东省新冠肺炎专家组成员……同时也获奖无数。在这次获得“最美医生”称号之后,蔡卫平手捧着证书,十分珍惜地说道:“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一边盖着党徽章,一边盖着国徽章的证书。我拿那么多的奖,第一次看到这种样子的证书,你看,这是中宣部的章。在一个更高的层面,对以前做的工作给予了一个肯定。以前拿的奖也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,只不过现在从一个更高的层面。”

蔡卫平将“最美医生”诠释为:用专业知识更好地为社会服务。多年来,他正是这样践行着。他牵头制订的《广州市艾滋病及常见机会性感染减免费药物治疗实施办法》,最大限度地照顾到了艾滋患者的权益,被喻为至今国内最好的“四免一关怀”地方政策。

蔡卫平说:“很早艾滋病刚刚开始流行的时候,好多地方都没有从事这类工作的医务人员。我们就已经去到河南驻马店下面的村,还有安徽南阳等地方下面的村里面去指导他们,有时候去到的时候,像看门诊一样。但他门诊跟我们不一样,不是一个来的,是他们村长把村的那些感染HIV的人都叫到一起来,我们就坐在在村委会的院子里面,一大堆人去看病。大冷天也是在那看的。最深的感受就是真的在那个地方缺医少药。这也引发了我的一个思考,后来牵头制定了广东的艾滋病人管理政策,是全中国首创。广东第一个是允许自由流动的,第一个不拒绝外地的人。外地人来到这里,他一样能够获得减免。”

如今在广东,无论艾滋病患者户籍在哪儿,都可以自主选择在任一治疗点检查、取药,享受与本地户籍居民同等的医疗待遇。

蔡卫平说:“广东其实真的这一点在很早的时候,针对流动人口管理这一块起了一个非常大的作用,就是我们治疗队列的维持,让他长期能够保持,他们就治疗不会脱失,很重要的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很大的方便,尽可能的少设卡,让他们能方便多少就方便多少,所以宁愿我们辛苦一点,管理的难度大一点,不能让人家难受了。”

朴实的话语,饱含着医者仁心。只有时刻心系患者,急患者之所急,才能发现那些平时不易察觉的痛点;只有走出诊室,走到基层病患中间,才能开创真正有效的医治方案。在蔡卫平的推动下,针对艾滋病患者的多个更为人性化的政策落地。

从1983年毕业从医,至今37年,不管是艾滋病,还是登革热、埃博拉、H7N9禽流感、非典、霍乱、新冠肺炎等等传染病,蔡卫平永远都冲在最前面。2003年抗击非典时,蔡卫平还因感染非典而上了呼吸机。作为非典重症患者,在康复之后蔡卫平第一时间捐献了自己的血液,用于制备恢复期血浆。今年,新冠肺炎疫情来袭,蔡卫平依然坚守在一线,还不忘关怀疫情期间艾滋病患者用药难题,有的艾滋病患者出现发烧等并发症,前往医院取药难上加难。

蔡卫平说:“出现并发症一般都会发烧,在当时你要发烧几乎寸步难行。没想到当时疫情的时间会那么长。中断药物带来的问题会很多。最起码病毒反弹是肯定会的,一般停药两个星期病毒就反弹了。病毒反弹其实蛮危险的,病毒抑制的时候没有传染性,但一旦病毒反弹以后它就有传染性,另外一个可能影响会更大的,就是治疗中断有可能带来的是耐药,病毒会适应那个药物,一旦耐药就麻烦了,因为耐药他是终身的。”

蔡卫平告诉记者,为了让艾滋病患者不终止治疗,医院采取了两种的办法,一种就是给病人邮寄药物,最多的时候一天邮寄将近200人份的药,“还有一种可能都寄不进去的,有些限制就不让快递的进去了,有的村子封路了,连寄都寄不了的,你看武汉就寄不了的。那我们帮他联系当地的治疗点,让他去跟当地那边去联系,去那儿拿药。通过这样的一个方式,基本上98%以上的人是能够维持治疗,就保证了艾滋病人的治疗不会中断。”蔡卫平说。

经历了“非典”和新冠肺炎两次“战疫”,蔡卫平对重大疫情防控机制进行了更深入的反思,作为全国人大代表,他向全国人大提交了“关于建设平战结合的综合性传染病医院,应对各种重大疫情的建议”,两个多月后,国家发改委发布《公共卫生防控救治能力建设方案》。对比文件中的许多专业提法,他看出来,他的建议被采纳了。

蔡卫平说:“5月20号我还在北京开会,发改委发的通知一发出来,我全文认真地看完。看到其中不仅仅是提法,有很多的字眼都是一样的,我相信是被采纳了。通过自己的一点点努力,能够推动一件比较大的一件事的成功,还是挺有成就感的。毕竟一辈子其实能够推成一件比较大的事情的机会不是很多。”

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背后,隐藏的是他坚守岗位的职业精神和温暖的“医者仁心”。蔡卫平今年59岁了,他说,退休后做什么还没有想好,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就是怀着悬壶济世的至诚之心,为健全基层医疗出力。

蔡卫平说:“其实还是想做点事的,尽管我其实快要退休了。我想我退了也不会休。做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,但其中肯定有一个是会做的,就是健康扶贫。我想通过一个组织的力量,要是单纯靠我一个人不行,必须发挥全社会的力量,可以直接把培训放到基层去做,还是要下去。”

蔡卫平,1961年12月出生,广东省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感染病科主任医师。30多年来,他一直奋战在传染病防治工作的第一线。多次参加非典、登革热等广州市重大突发传染病疫情的收治工作,始终冲在最前线。在我国较早开展了艾滋病的规范化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、艾滋病机会性感染谱的调查以及其药物预防与治疗等研究工作。他与艾滋病感染者交朋友,不但为艾滋病感染者治疗身体疾患,还帮助他们走出心理困境,引导积极配合治疗。(央广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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